讓我們成為這個世界的異數 ── Christopher Nolan


Christopher Nolan 的存在就像一個異數,當人人都在當低頭族,他卻為了避免分心而堅拒使用智慧型手機(更別說玩任何社交媒體了);當全世界都在追求更新、更快、更叫人嘩然的科技時,他偏偏堅持用膠卷拍電影,用實景搭建夢境…Nolan 的天才之處,也許正是源自這種對「平凡」的堅持。


「沒有手機能讓我有更多時間去思考,我很喜歡這樣。你知道,當你有一台智慧型手機時,你如果有十分鐘的空檔,你就會開始在上面看一些有的沒的。」


Nolan 的電影之路始於七歲時父親借給他的柯達 Super 8 膠卷攝像機。這個看似普通的玩意,卻點燃了他對電影的終身熱情。與許多電影人不同,Nolan 沒有選擇專業電影學院,而是在倫敦大學學院攻讀英語文學。「若不是出於純粹的好奇心,你永遠無法學到太多東西。」種種「非科班」的訓練,反而成為他獨特視角的源泉 ── 他的電影總是充滿文學性的敘事結構和哲學深度。於 93 年完成學位後,他曾做過劇本讀評人、攝影機操作員、企業影片和工業電影導演等不同電影崗位,讓他往後成為能夠清楚掌握每個製作環節的電影人打好基礎。這種腳踏實地的成長軌跡,塑造了一位既能構思宏偉宇宙、又懂得如何將其實現的全能導演。

而 Nolan 的日常生活,同樣充滿著看似矛盾的堅持。他是紅綠色盲,卻創造出影史上最具視覺衝擊力的畫面;他拒絕使用數位技術,卻能呈現比 CGI 更震撼的實景效果;他不用手機和電子郵件,卻能協調龐大的劇組完成複雜拍攝;工作人員往往都穿著輕便的在片場穿梭,他卻習慣一身西裝才感到自在。這些「落伍」的習慣背後,是對電影本質的深刻理解 ── 他相信膠卷的顆粒感承載著數位無法複製的情感溫度,實景拍攝能喚起演員最真實的反應,而遠離數位干擾的頭腦,才能孕育出像《潛行空間》這樣耗時十年打磨的劇本。

在 Nolan 的電影宇宙中,時間始終是最迷人的主題。這位擅長將時間解構重組的導演,私下其實也過著與常人無異的生活 ── 他與妻子 Emma Thomas 在大學時代相識,後來除了共同創辦製片公司,合作完成每部作品,亦育有四個孩子。這份穩固的家庭關係,成為他恣意探索瘋狂創意的安全網。去年終於憑藉《奧本海默》首度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獎,站在領獎台時,他特別感謝相伴三十年的妻子。我想,這種將非凡創意與平凡生活完美平衡的能力,或許正是他真正的天才之處吧。


Jay Chow

I’ve never seen a perfect life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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