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自溺與自省之間,化解名為愛情的集體焦慮 ── Gracie Abrams


凌晨三點,耳機裡 Gracie Abrams 的聲音就像一場早春的綿密細雨,慢慢滲透房間的每個角落,讓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。她的歌大多很輕,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。但那些詞句落在心上,卻又重得讓人無法忽視。那些我們都曾經歷過,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的時刻,就在她的演繹下得以「見光」。 也許,全世界的傷心都長得差不多,你的跟我的,都不過是鏡像宇宙裡的一次隨機反射。

頂着 Hollywood 名導 J.J. Abrams 女兒的光環出道,繼承了講故事天賦的 Gracie 卻從不販賣家族光環。相反,她的創作總是充滿了對自我價值的懷疑與叩問,甚或呈現出一種近乎苛刻的自我暴露,讓她的歌在看似微不足道的生活碎片中挖掘出普遍的人性真相 —— 我們既渴望被看見,又害怕被看穿;既想要逃離,又害怕被遺忘。

她的歌詞從不避諱展示關係中的狼狽,更精準刺中「預期性心碎」的世代病。這種「先破碎自己以避免被他人破碎」的心理,被她以細膩的樂句一一剖開,成為療癒的開始。 短暫的螢幕互動、被過度解讀的訊息、表演性的親密關係… 在一個表面連結前所未有緊密、實質孤獨感卻不斷加劇的時代,她的作品準確捕捉了年輕世代特有的情感矛盾。

在〈Block me out〉中,她以一句「after all of this time, I should be a pretty crier」,完美呈現出那種深夜裡自溺與自省的拉鋸,讓她的音樂超越了小情小愛,成為某種時代紀錄。

Gracie Abrams 從不假裝自己很堅強,相反,她大方地展示自己的脆弱,把那些我們覺得難以啟齒的情緒,逐一化成了最美麗的詩。不完美也沒關係,傷心也沒關係,在街上很醜地哭出來也沒關係。

她唱的從來不只是她自己的故事,而是每一個在深夜裡懷疑過自己、思念過某人、害怕長大的靈魂,共同的故事。 而總有一天,這些傷心都會像她唱的歌那樣,在破曉的房間裡開出花來。


Jay Chow

I’ve never seen a perfect life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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